“它这是要干吗?”
“挤羊奶。”父亲回答道,“你小时候喝过的。”
“鬼才记得。”
就在我们说话间,喂羊的机器人动了,动作非常熟练,而且它还边挤奶边教育另外一个机器人。那个机器人模仿着动作,双手凭空运动着。
父亲告诉我说,上次他来的时候,这个机器人在教它怎么除田间的杂草,虽然现在的田里很少有杂草了。
“这家里没有真人了吗?”
“一家都搬走了,就剩下它们了。”父亲阐述着事实,语气平直。
“机器人也在教机器人,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。”
“是啊。”父亲无奈道,“但是这样也好,要不然这一带一栋栋的全是空房子,机器人也算人,起码还有点人气。你大伯说今年村委会照例换届选举,来了一大堆机器人。它们同样投了票,但大队里的人没把它们的投票算在内。”
“为什么?”我比较好奇理由。
“它们写的候选人,就是前任村长,今年刚刚搬到城里找儿子儿媳去了,所以都是无效票。”
听罢,我反倒放心了一点,起码这些机器人并没有太高的智慧。它们所做的行为是一种模仿,模仿主人还在的时候的样子,即便是教育同样是机器人的后辈,它们也只是在模仿主人教育自己的行为。不过,从另外一个角度说,它们却是村庄的继承者,也许在人类相继远离村庄之后,它们还会留下来继续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