务其事而不务其辞,多其变而不多其文也。不约则其旨不详,不要则其应不博,不浑则其事不散,不沈则其意不见。是故,文以见乎质,辞以睹乎情。观其施辞,则其心之所欲者见矣。[11]
这里扬雄第一次把“文质”问题转化为文章写作问题。他的论点是“文以见乎质,辞以睹乎情”。“文”与“辞”相对应,“质”与“情”相对应。文质相兼,就是文辞兼备。就是说,文学作品既要情质素朴,但又要文采斐然。扬雄的观点当然还是从孔子的“文质彬彬”那里借鉴而来的,但这种借鉴与发明对儒家文论是重要发展。刘勰在《文心雕龙·情采》篇就更进一步发挥。
圣贤书辞,总称文章,非采而何!夫水性虚而沦漪结,木体实而花萼振:文附质也。虎豹无文,则鞹同犬羊;犀兕有皮,而色资丹漆:质待文也。[12]
刘勰的意思是,圣贤的著作,都可以叫作“文章”,那不是文采斐然吗?水性动才会有涟漪,树木实花朵才鲜艳,可见文采依靠情质。虎豹要是没有美丽的皮毛,它们的皮不就和犬羊一样吗?就是用犀牛兕牛的皮革制披甲,还要靠朱红的漆来上色呢,可见情质又有待于文采的配合啊!刘勰在《文心雕龙·情采》篇还有一些“文质”问题的论述,其贡献在于充分肯定了文学作品有两个元素,那就是情与采,情要“质”,采要“文”,情采结合,文质相符,文学创作才能达到极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