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后,我又热又累,只得坐下来看着那个地方。但是我心里烦躁,又坐不住,我是个典型的西方人,静坐、守夜对我来说简直是折磨。遇上难题,我能花几年去钻研它;可干坐二十四小时,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“过了一会儿,我站了起来,漫无目的地穿过灌木丛,向小山走去。‘耐心点,’我对自己说,‘如果你还想要你的机器,你必须离那个斯芬克斯像远点。如果他们有意拿走你的机器,砸了他们的铜板也没什么好处;如果他们不是有意的,待到有机会跟他们开口,你就能很快要回机器。坐在这些未知的事物中间,面对这样一个谜题,是令人绝望的,会让你变得偏执。面对这个世界吧,学习它的运行方式,用心观察,认真对待,别草率地猜测,最后,你一定会找到机器的下落。’这时,我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情景很好笑:我为了进入未来而努力钻研了这么多年,现在我又急切地想要摆脱它。我给自己设下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复杂、最无望的陷阱。自讨苦吃却无计可施,想到这里,我不禁大声笑了起来。
“穿过大宫殿时,我感觉那些小人儿好像都在躲着我。可能是我想多了,也可能与我疯狂地敲击嵌板有关。不过,我确实感觉到他们在回避我,但我很谨慎,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在意,也不去追问他们。一两天后,一切恢复如常,我在语言上也取得了很大的进步,此外,我开始全面地探索这个世界。要么,是我漏掉了某些微妙之处,要么,就是他们的语言过于简单——几乎完全由具体的名词和动词组成,抽象术语很少,形容词几乎不用。他们的句子通常很简单,只有两个词,而我目前只能表达或理解最简单的观点。我做了一个决定,时间机器和斯芬克斯像底座下的秘密暂且搁置,等到我对这个世界有了足够的了解,再重新思考这些问题也来得及。但是,你们应该可以理解,有种莫名的感觉总把我牵引到斯芬克斯像方圆几英里的范围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