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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暮低垂,齐王府上的下人们络绎点亮了府上的琉璃灯,尉迟济袭一身官服披着暮色走来,似簪星曳月,华光仿佛都落在了他一人身上,周围的一切一瞬间变得黯淡无光。
他随意将披风扔给一名近侍,推开书房的菱格木门,阔步穿过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,撩袍坐在同样是紫檀木质的平角书案前,朝着紧跟在他身后进屋的宫寅挑眉问道:“清源村的事调查如何了?”
宫寅说话中气十足,“回禀主子,徐二平时在武定侯府别庄做些杂活,因着本身就是清源村人,算是知根知底,而且他并非与别庄签了卖身契的下人,主家不曾对他的闲余时间有过干涉,他们对于徐二的所作所为一问三不知。”
“武定侯那头,以及负责看管别庄的孟家人,卑职亦是仔仔细细盘查了一番,没有发现任何异常,可以排除徐二与他们的关联。”
尉迟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,半垂着眼帘细细琢磨着徐二此人,跳跃的烛火在他俊朗的侧颜上明明暗暗,一如他的千头万绪,辗转在手上已经得到的线索当中。
在武定侯别庄做长工的徐二,与同伙专门在官道上劫官家家眷的路,看似是一般劫匪做派,但据尉迟济的调查,徐二一行人不怎么看重钱财,而是专门盯着被劫之人的贴身信笺,如此行事,绝非普通打家劫舍那么简单,他们的背后,一定有人在暗中指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