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只有他的话语划破空气而来,在我的脑海中留不下一点含义。
一瞬间,我仿佛回到了十岁那年的舞台。可是那天的云也平平无奇,不是能够轻易流逝的梦。
三
我的病更重了。
已经不仅仅是说不出话的问题了。落荒而逃之前,我几乎失去了全部语言功能。
更糟的是,那天之后只要我一动感情,语言的黑暗就会蠢蠢欲动,从不可预料的方向朝我袭来。
师情为轻:如果遇到喜欢的老师讲课,我需要全神贯注去理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,像分辨难懂的方言。
友情第二:舍友们嬉笑打闹时,我总是无法及时接上她们的梗,除了陪笑没有任何办法。
亲情犹重:在电话里,我已经没有办法正确识别从小到大最熟悉的嗓音,只能勉强与父母用微信交流。
爱情最甚:每当余飞出现在视野里,我便会彻底掉进语言的真空。他就像近在咫尺的太阳,只有我能感觉到的热浪随着强烈的爱意浸润全身,深深炙烤着大脑。认知能力即刻熔断,听不见,说不出,读不懂。
这种感觉太可怕了。
我不能顺畅地与老师探讨学术问题,不能向朋友倾诉烦恼,不能回应父母的关切,更没有办法与爱人的关系更进一步。以前从未发觉语言功能如此重要,但那些郁结在心的想法,除了精巧的语言又能有什么东西可以传达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