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中荡漾起轻松美妙的音乐。他静耳细听,飘逸的音乐中,他顿时浮想联翩,过去和未来飘逸升华在不断跳动的音阶上,琴弦上的长音犹如光影一闪而过,撒在碧波荡漾的绿色海洋中。是啊!从石杨到沂州,又从他起步的省城来到南国滨海,那里有他辛勤的汗水,有他走过的脚印,有他刻骨铭心的记忆,有他不断升迁的喜悦。
他在等待着,等待着什么?他还没有到总结人生的时候。
一群孩子在曲桥上追逐,青春啊,多么可贵的青春。他的童年没有他们这样烂漫,他羡慕他们,他们身上无不透着生命的活力。人生是无法轮回的,如果人生能够轮回,他会是什么样子?
他的手机响了,他瞟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,是秘书小姚。
“裘书记,你在哪里?”
“有什么事吗?”
“石杨县有人要见你,见不见?”
“谁?”
“刘以松到滨海找你了。”
“刘以松!他在哪里?见!”
“滨海火车站打来电话,我先问问您。”
“让他来吧,我马上回去!”
挂了电话,往事历历在目,那是一场决定他政治生命的关键时刻,在他治下的长坝乡发生了乡村干部打死农民的事件,或许是当时正是他即将提拔的时候,或许是因为省电视台《大写实》的威力,或许是新华社记者“内参”稿件的定性问题,总之,在处理刘以松儿子被打死的那件事上,不能说他没有急功近利,甚至使用了一些摆不上桌面的手段。现在想想,他觉得有些对不起死去的刘士军和他的家人。当初如果不是刘以松爽快同意把儿子的尸体处理了,如果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,即使不去北京告状,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。葛兵在那件事情上帮了他的大忙,可是他也没来得及解决葛兵的职务,就匆匆调到市里了。葛兵虽然没有再找过他,他觉得也像欠了他什么似的。现在刘以松千里迢迢找到江南来了,他应该给他点什么补偿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