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吧,”马吕斯接着说,“是你把那位老先生父女带到这儿的……”
“对。”
“你知道他们的住址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替我找到。”
容德雷特姑娘的眼神,刚才由黯淡转为喜悦,现在又由喜悦转为阴沉。
“您就想知道这个?”她问道。
“对。”
“您认识他们吗?”
“不认识。”
“这就是说,”她急忙接口说,“您不认识她,但是想要认识。”
将“他们”改为“她”,这其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,意味深长。
“到底行不行?”马吕斯问道。
“替您找到那位漂亮小姐的住址吗?”
“漂亮小姐”这种说法,又有令马吕斯不自在的意味。他又说道:“怎么说都无所谓!父亲和女儿的住址。有什么,他们的住址嘛!”
姑娘定睛看着他。
“您拿什么回报我呢?”
“你要干什么都行!”
“我要什么都行吗?”
“对。”
“我准能给您搞到住址。”
她垂下头,继而突然一下将门拉上。
马吕斯又独自一人了。
他仰身倒在椅子上,头和双肘则放在床沿上,沉浸到纷乱的思绪中,头晕目眩,什么也抓不住。从今天早晨起所发生的种种情况,那位天使突然出现,又突然消失,这个姑娘刚才对他说的话,无限失望中又漂浮一线希望之光,这一切乱纷纷充斥他的头脑。
他正自胡思乱想,突然又猛醒过来。
他听见容德雷特那凶狠的大嗓门讲了一句话,对他具有极特殊的利害关系:“跟你说,没错,我认出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