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妈象征性撵过我几次,我死活不出去又不说因为啥。以前大人带孩子都稀里马哈,不养死就算胜利完成任务。我妈对我心理健康也没太当回事,于是不再多问,爱出去不出去。
过完年一个多月,我家对面楼靠西山墙的一楼再次发生一起爆炸,这回惹祸的还是可燃气体——煤气罐。至于因为怎么炸的我真不太清楚,反正楼体没啥大事,只有天棚被炸出一个大窟窿,殃及二楼。
爆炸是在清晨,具体几点我记不住,只记得被一声巨响惊醒的时候天刚蒙蒙泛起鱼肚白,我吭叽两声又重新睡了过去,等彻底明白过来天已大亮。一向安静的小区街道变得车水马龙,消防车警车救护车接踵而至,再加上看热闹的人挤成一团,乱七八糟人声鼎沸。
围观是种态度,看热闹是个传统。现在年纪大了,我对这种爱好的偏执淡了许多。小时候不一样,哪有事哪到,东北话叫“道道趣儿”,说白就是一欠儿登。我爸给我起外号叫“陈小凑儿”,我没写错,就是这凑热闹的凑,不是臭味的臭。不过我们这里人口音不太分平翘舌,这俩字发音差不多,常让人误会。
我起床之后得知消息,从被窝一口气直奔阳台,踩着我爸给我准备的御用卖呆儿小板凳,扒住阳台沿儿观摩这场千载难逢的大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