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,没有哇!一点也没有哇!”
“科波菲尔先生!朵拉!”米尔斯小姐简直带着令人起敬的神情说,“你们这一套已经闹够了。千万别因一点小小的误会,把春天的花朵给摧残了。因为春天的花儿一旦开了,凋零了,就不能再开了。我说这话,”米尔斯小姐说,“是根据我自己过去的经验——永不复返、遥远过去的经验。阳光下闪耀的喷泉,不应因一时任性而加以堵塞,撒哈拉大沙漠上的绿洲,不应该随随便便地就予以铲除。”
我几乎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,我浑身发烧到无以复加的程度,不过我记得我拿起了朵拉的小手吻起来——她也就让我吻了!我也吻米尔斯小姐的手;我觉得,我们好像全都一下子登上七重天了。
我们再没有下凡,整个傍晚都待在七重天上。开始时,我们在林子中溜达,朵拉羞答答地挽住我的胳臂。说真的,要是我们能永远怀着这样的感情,永远像这样在林中溜达,那该多么幸福啊!虽然这一切想法十分愚蠢可笑,可我还是要这么想。
可是,过得太快了,不久我们就听到了别人的说笑声,和“朵拉哪儿去了”的问话声。于是我们就回到了大家的身边。他们要朵拉唱歌,红胡子本想要到马车里去拿吉他,但是朵拉止住了他,对他说,除了我,谁也不知道吉他放在什么地方。这么一来,红胡子算是完了。去取吉他的是我,把吉他盖打开的是我,拿出吉他的是我,坐在她身边的是我,替她拿出手帕和手套的是我,把她优美的歌声中每一个音符都吞进肚子的是我,她为之唱歌的也是爱她的我,旁人尽管可以尽量拍手叫好,但实际上他们跟这毫不相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