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安全也安全不到哪里去,子弹不长眼,你对这边的情况没有我熟悉,我留下来陪你。”梅静年犹豫了下,立刻作出决定。
夏奕阳拒绝:“因为不熟悉,我看什么才是崭新的。你在,我说不定会先入为主,影响观察。你知道的,我可是带着任务过来,我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。”
“说得我像拖你后腿似的。”梅静年瞪了他一眼。
“静年,这里是叙利亚。”夏奕阳的目光笔直而透彻,“每一个小时都很宝贵,我们浪费不起。我们在一起,两双眼睛只能看到一个现场,分开,我们就能看到更多的现场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梅静年说不出自己很担心的话,她没这个立场,也不像她的行事风度。
“就这么决定了,摄影记者和你走。一周后,我们在这里会合,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工作。”
梅静年眉心现出细细的纹路,只得点点头,但建议他找个当地人做翻译兼向导。虽然夏奕阳的阿拉伯语还可以,但叙利亚各地的方言太多,有的听起来根本不知所云。
给夏奕阳做翻译的是位三十多岁的男人,叫乌姆,做过中学老师,现在和女儿租住在一间窄小的屋子里,里面除了海绵垫和床单被罩,一无所有。他的妻子和另一个孩子在一次战火中失去了生命。他告诉夏奕阳:“我的两个孩子学习都很优秀,我盼望他们能成为医生、工程师……现在什么都没有了。我希望战争尽快结束。我想回家,我想念院子里的玫瑰花树。为了逃离死亡,我们背井离乡。但在这里,我们只是为了生存,家才是我们的天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