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是仓凛,长眸微眯,寒意还未曾散开,他便瞧清了那人的模样。
是脸色苍白的柳氏。
柳氏偷偷来瞧不愿再见她的女儿,却没曾想,她竟在这无边暗夜听到了宋致生的消息。
白日里后院那些人的议论在她脑中响起。
她原本未曾在意,如今才知,那位因一场长达几年的战役杀出一条血路的将军,那个让还在养身子的茵茵亲自操劳的男子,竟是她在大水中失了踪迹的丈夫。
或许再也提不得丈夫二字。
她已经是破败的柳氏,是坠入泥泞的狠毒妇人,是舍弃女儿的狠心之人。
连忆起那道身影,她都没有资格。
可她还是会忍不住去想,曾经梨花盛开似雪,她的心上人骑于大马之上,几经奔波赶回安阳县,穿过条条街巷,只为了来给她送一支簪花。
那时她还不是谁的夫人,她是娇娘,是柳家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