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车咣啷咣啷跑了差不多一天,我沉沉睡去。几个小时后,老家伙把我摇醒。“拿着咱们的包,洋葱头。”他低声说,“咱们跳车。”
“为什么跳车,上尉?”
“没时间解释。”
我向外瞥了一眼,天快亮了。车厢里的其他乘客睡得七死八活的。我们挪到车厢边上磨蹭了一阵子,最后火车停下来加水时,我俩跳下车。我们在铁轨边上的荆棘丛里躲了好大一会儿,等着火车头喷出蒸汽,车轮又滚动起来,老家伙的手一直放在七连发步枪上。火车终于远去,他的手才离开家伙。
“联邦政府的密探正找咱们俩的消息呢。”他说,“我想让他们以为咱们往西去了。”
我看着火车徐徐开走。长长的铁轨径直通向山顶,火车喘着粗气往上爬,老家伙起身掸去尘土,盯视良久。
“咱们这是在哪儿啊?”
“宾夕法尼亚。那是阿利根尼山。”他指着蜿蜒的群山,火车也沿着笔直的铁轨一圈圈盘向山顶。“这就是我童年的故乡。”
老家伙提起自己的少年时代,这是唯一的一次。他望着那火车,直到它在山间成了一个小黑点。火车消失后,他向左右环顾良久,表情迷茫。